时间:2018-02-08 10:25:25编辑:锐锐
外边的风雨如何,被幽囚在翊坤宫的皇后已经感受不到了,脚下成卷成团的青丝缠绕着、蜷曲着,如同一丛丛没有生命的水藻,陪着她在幽暗的水底浮沉。
今夕何夕,她不知道。
当时间停止,时间在哪里?当意念停止,心又在哪里?
然而,她的一颗心已经死了。
那拉只记得,当她手握剪刀一缕一缕剪断青丝的时候,他的脸是煞白的,恨恨地咬紧了牙关,半天吐出一句话:“你疯了么?”
听得此言,她忽然狂笑不止,笑得眼睛里涌出泪花……好半天,她才想起来回了一句:是的,我疯了。
之后,又是笑,笑得天昏地暗、风云变色,笑得那九霄之上的真龙天子勃然大怒,转身出了翊坤宫重重摔上了房门。只听他对外面的太监宫女一字一顿说道:“皇后病了,尔等小心守护,小心脑袋!”
听得门外的脚步声走远,她终于呜呜咽咽哭了起来。开弓没有回头箭,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,即便面前是一道无底的深渊,也得跳下去。
待得她不哭了,平日里贴身的大宫女大着胆子走上前来,小声说道:“皇后,你这是何苦?”
她想了想,还是闭了嘴:自己千难万难,真要是将理由说出了口,在别人听来却是最不值当。
所以,不说也罢。
他以为,她会回头;她以为,他会回头。
结果却是两不相让。
过了几日,身边的宫女说,令贵妃晋升为令皇贵妃了。那拉听了后,脸上却是平静无波:是了,这原是应该的,后宫需要一个女主人。
然而,皇帝却不肯明着宣布给令皇贵妃摄六宫事的权利,以她素常小心谨慎的风格,皇帝也不信任。只怕,从此他是谁也不会信了,后宫之中有个主事者就好。但是,任她是谁,也休想管着了他。
这后宫所有的女子,这世间所有的女子,皇后也好,皇贵妃也好,贵妃、常在,都好,在他的心里原本没有什么区别。
无物结同心,烟花不堪剪。她早该知道的。
混混沌沌中,又过了几日,皇帝下了谕旨,便有人来收了她在皇宫所有的辉煌与荣光:皇后宝册一份,皇贵妃一份,娴贵妃一份,娴妃一份。
随着内务府那干奴才们凌乱的脚步声离去,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。在他们的心目中,自己果然是个疯子罢!
拨付的份例减了,侍候的太监、宫女们裁撤了,也就剩下两个粗使丫头罢了,还整天恶声恶气的——她现在只怕是连这宫里最低等的常在都不如。
那拉氏露出了一丝苦笑。
翊坤宫外风声呼啸,先是暖的、热的,让人透不过气来;接着便是黄叶飘零,偶尔传来沙沙的扫地声……不知何时,身边的两个宫女穿上棉袍了,从她们头上尚且没有消融的雪花来看,当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。
然而,火盆里的炭却是黑乎乎的,将熄未熄的样子。看样子,这取暖用的炭也是减下来了,哪里经得起红艳艳、活泼泼地燃?
原来,他一心想要她速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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