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8-10-25 18:30:00编辑:骏贤
“妖书案”迟迟无法侦破,东厂、锦衣卫的压力越来越重,便加紧对疑犯搜索。十一月二十一日,东厂缉获一名可疑男子生彩,据他的供词,其兄生光有重大嫌疑。锦衣卫立即逮捕了生光,并在他家中查获罗纹笺写的手稿等物证。生光原是顺天府的秀才,不过却不走正道,专门以“刊刻打诈”为生,曾经伪造郑贵妃的伯父郑承恩和富商包继志的诗,向他们胁诈金钱。
虽然生光这些事情与“妖书”并无直接关系,办案官员却顾不得这许多,他们把为生光刻书的刻字匠徐承惠抓来作为证人,徐承惠招供曾为生光刻过《岸游稿》12张及“妖诗”一版。掌管锦衣卫的王之桢便据此认定,生光就是“妖书”的作者。然而,生光虽然受到酷刑审讯,但始终不肯承认。陈矩知道生光的确不是妖书案的作者,但迟迟不能结案,神宗必然发怒,到时候受此牵连的人会越来越多,而生光妖书案虽然冤枉,但他以前犯的事也已经是死罪,便有意让生光顶罪。
在他与会审官员的努力下,生光终于认罪。据《罪惟录》记载,参与会审的御史沈裕曾厉声对生光说:“恐株连多人,无所归狱。”听了这样的诱供,生光不得不自己“诬服”,以后也不再翻供。他叹息道:“我为之,朝廷得我结案已矣,如一移口,诸臣何处乞生?”会审官员得到生光的口供,如获至宝,急忙向神宗报告,声称“生光前作妖诗,继播妖书,众证甚确,自认无词。”神宗于是下令三法司尽快定罪。
万历三十二年(1604)四月,刑部尚书萧大亨把三法司拟定生光“论斩”的结论上报神宗,神宗以为定刑太轻,要求从重拟罪。萧大亨心知此案证据不足,“论斩”已经有些过重,不愿再另拟重刑,便请神宗定夺。神宗急于结案,便亲自定罪,以“生光捏造妖书,离间天性,谋危社稷”的罪名,下令将生光凌迟处死,再枭首示众。
生光被凌迟处死,妖书案也终于结案,但有关妖书案的争论却并没有结束。生光是否真是案犯在朝野引起了极大的争议。
有人指出,妖书案的最终定案有如儿戏。据《先拨志始》记载,参加审讯的御史余懋衡向众官员宣布,他定罪的依据是:“昨梦观音大士说:‘妖书系生光造的。’”在场的人听了莫不匿笑。此话传到宫中,神宗也哭笑不得。
沈一贯、朱赓对“妖书”出于生光之手表示怀疑。他们曾就此案向神宗皇帝表示,有关生光的证据“空洞繁言,无足推求事实”,“含糊难明”。当然,沈一贯等人的目的是要找出所谓幕后的黑手,也就是郭正域、沈鲤。史载沈一贯的心腹钱梦皋和康丕扬对生光严刑逼供,希望他指证郭正域,生光却对着他们大骂:“死则死耳,奈何教我迎相公(指沈一贯)指,妄引郭侍郎乎!”
刑部尚书萧大亨想讨好神宗,再三诱使生光说出“同谋主使之人”,生光拒不服从,抗言道:“我自为之,谁为主使?”在会审时,萧大亨甚至把写好的纸条塞入刑部主事王述古袖中。纸条上写着:“脱生光而归罪(郭)正域。”王述古正色拒绝:“狱情不出囚口,出袖中乎?”
还有人说,“妖书”出于武英殿中书舍人赵士桢之手。赵士桢一向慷慨有胆略,“妖书案”发后,杜门不出。据说,生光凌迟处死后,赵士桢精神错乱,屡次梦见生光索命,一病不起。相传临死前,他透露了这一秘密。又传闻,赵士桢临死时,“肉碎落如磔”。所谓“肉碎落如磔”云云,当然是民间关于因果报应的街谈巷议,姑妄听之。不过,由此也折射出舆论的导向:生光死得冤枉。但谁是妖书真正的作者呢?至今依然是个千古之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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