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8-11-01 19:20:00编辑:锐锐
人类的进程就像一个不停摆动的大钟,这个比喻再恰当不过了。文艺复兴时期,人们热衷于艺术和文学,并不重视宗教。而到了宗教改革时期,这种情况就截然相反了。
当然,你们肯定听说过宗教改革。你可能会想到一小群清教徒漂洋过海,只为寻找“宗教信仰自由”。随着时间的流逝(特别是在信奉新教的国家里),宗教改革逐渐演变成“思想自由”的代表。马丁·路德就是这场进步运动的领袖。但历史并不只是对伟大祖先们的吹捧,用德国历史学家朗科的话来说,我们应该努力找出“究竟发生了什么”,然后我们就会发现,过去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,如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人类的生活中,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与坏之分,黑白之分也没那么明显。作为一名诚实的编年史家,他的任务就是翔实地记录历史事件的积极与消极影响。但每个人的好恶不同,所以这件事做起来非常困难。但我们应尽量做到公平公正,不让个人的偏见对历史造成太大的影响。
以我自身为例。我是在一个新教国家的新教中心长大的。直到12岁,我才第一次见到天主教徒,那时我觉得很不自在,还有点害怕。我听说过那个故事,当时的阿尔巴大公为惩罚信奉路德教派和加尔文教派的荷兰异教徒,便下令西班牙宗教法庭将上千名新教徒烧死、绞死或五马分尸。这些对我来说都太过真实,就好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。也许会是另一个惨剧:在一个圣巴托罗缪之夜,瘦小而可怜的我在睡梦中被杀害了,尸体还被扔出窗外,就像发生在高尚的科里尼将军身上那样。
多年后,我到天主教国家生活了几年。我发现那里的人民更温和、更宽容,也和我家乡的人民一样聪慧。让我更为吃惊的是,天主教内部也在进行宗教改革,其力度和新教不相上下。
但那些生活在16~17世纪宗教改革时期的良民并不这样认为。他们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,敌人永远是错的。要么绞死敌人,要么被敌人绞死,双方都更愿意去绞死对方。但这不过是人的本性罢了,没有必要去责怪他们。
当我们把历史翻到公元1500年这一页的时候(这个年份很好记),我们会看到,查理五世在这一年降生了。在几位高度中央集权王国的联合统治下,中世纪逐渐摆脱了混乱无序的状态。尽管当时的查理大帝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,但他是最有权势的一位。他是斐迪南与伊莎贝拉的外孙,也是哈布斯堡王朝最后一位中世纪骑士马克西米利安和“勇敢者”查理的女儿——玛丽——的孙子。“勇敢者”查理就是野心勃勃的勃艮第大公,他成功打败了法国,却被独立的瑞士农民所杀。
因此,幼时的查理继承了世界上最大的一块版图。这片广袤的土地包括查理在德国、奥地利、荷兰、比利时、意大利及西班牙的祖父母、父母、外祖父母、叔叔、堂兄及姑妈们的封地,还有他们在亚洲、非洲和美洲所拥有的殖民地。命运总是有些讽刺,查理出生在根特的弗兰德斯城堡,而德国人在不久前占领比利时之后,曾把这座城堡当作监狱。查理虽身为德意志和西班牙的皇帝,接受的却是佛兰芒人(即荷裔比利时人)的教育。
查理的父亲过世后(有人说他是被毒死的,但这一点无从考证),母亲发了疯(她带着装有丈夫尸首的棺材,在自己的领地内四处游荡),于是小查理便在姑妈玛格丽特的严厉管教下逐步成长。查理慢慢长成一个地道的佛兰芒人,是天主教的忠实信徒。他要统治德国人、意大利人、西班牙人以及其他100多个大大小小的民族,但各族宗教之间的互不容忍却让他很恼火。